惊寒

脾气不好,别找骂。

温周||昧平生

大结局使我乱杀

前提:如果两个人在合修时对彼此心神有所感知

文是BE,接正剧,阿絮自断心脉

搭配BGM:一曲疏楼


周子舒闭着眼,听温客行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个明白透彻。

 

他此刻应当是五感尽失的,看不见、摸不着,也听不到,但温客行的声音便在他脑中回响,一字不落地分明真切,仿佛他脑海里多长了一对耳朵,一双眼睛,用以分辨温客行此刻的想法。

 

周子舒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,便静下来,放空了自己心神。

 

于是在温客行凝气丹田,准备一举将自己的筋脉断绝时,周子舒睁开了眼。他这双含情目此时没了光彩也仍多情的,温客行便有短暂怔忪,这一刹那仿佛极其长,周子舒先他一步,自绝了心脉。

 

二人之间的联系一断,周子舒便发现他又能看见了,巨大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皱眉,眼底却是笑着,他看着温客行不可置信的表情,竟有些许不知好歹的、甚至称得上坏心的快慰——他想,瞒来瞒去的,有什么意思呢,这样就扯平了吧。

 

周子舒被温客行搂着,看他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,面目狰狞地说些什么,想来是不准他死之类的云云,但他没心思也没精力去分辨,他就快死了,死前还在和知己互相欺瞒。他的白衣剑至清至明,一生纵然有为恶时也磊落坦荡,怎么到了末路穷途,开始违背本心了呢。

 

都在撒谎。

 

他疲惫地合上眼,费力抬起一只手来去捂温客行的嘴——从前温客行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时,他也是这么做的。温客行果然不说话了,只是瞪着一双婆娑的泪眼看他,若周子舒还有知觉,便能感受到自己手掌满是湿润水汽,可惜没有,他只是轻飘飘地对温客行道:“够啦……老温。”

 

他想说就这样吧,咱们也别费功夫了,我累了想歇会儿。我把你带回人间来,是想让你看看这大好河山,江湖肆意,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以命换命的。

 

恶鬼是他要赎的,道是他要殉的,入钉起钉都是他自己选的,没有什么不好认,他周子舒,堂堂天窗之主,四季山庄庄主,虽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人物,却也有些纵横江湖的本事,放眼江湖能他不相上下的屈指可数,他有什么不敢认?他只是有些遗憾,温客行说过不会对自己撒谎的,最终也是他食言而肥,一次两次。

 

周子舒蓦地又想到,他曾对温客行说“坦诚相见是相互的”,于是在心底笑了笑,好罢,温客行瞒着他诈死,他瞒着温客行自己已经拔了钉子,温客行瞒着他要以命换命,他又瞒着温客行从容赴死,他们的确是知己,连欺瞒也要相互。

 

心口又起剧烈痛楚,周子舒闷哼一声,唇边溢出一条血线,沿着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往下流,温客行手忙脚乱地去擦,血迹便在周子舒脸颊上糊开一片。他知晓这是阎王爷在催自己上路了,武库严寒的气候拖延不了太久。

 

其实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温客行。

 

一问温客行既说鬼主已死,他是四季山庄的温客行,为何又要在武林大会的最后认下鬼主身份,将原本两清了的罪孽又揽加己身。

 

二问温客行坠崖诈死的周密计划为何独独瞒着他不肯告知,倘若真如乌溪所言,是顾及自己有伤在身需要静养,以他的筹谋,难道顾虑不到自己会从别处得知消息,心有忧虑。

 

诸多波折,只消温客行叮嘱转告一句“莫轻举妄动,我自有安排”便可消解,只是为何,为何连一句话都不肯告知?

 

是他的情意不够深,还是不够真?亦或者刚好相反,太真太深了呢?

 

周子舒想到留在天窗的那幅九九寒梅图,还有一个三问。他在心底问着,温客行,四季山庄八十一人,九九归一,皆是因我不得善终,平生憾事便是来往过客无一有还,我好不容易带回了你这仅剩的一朵别回枝头,师弟,你为何又要舍命换我,将花枝弃之不顾一心凋零,来提醒我想留的永远留不住,来诛我的心呢?

 

人心中有爱恨、有悲怨、有贪嗔痴,有憾事,有执念,念得深切了,魔障了,就会成魔成鬼。恶鬼入人间,有时是为一己私欲,有时是倦了身边数不尽的魑魅魍魉,想要来看看大好人间。他道我知你温客行前半生苦恨颇多,索性仗着三秋性命意气一回,舍命陪你设局复仇,也不拦着你疯魔,唯愿你能求一个后半生磊落干净,心安理得,和先前的肮脏污秽都斩断了,心无魔障好好地活,再好好地死,其余皆不强求。

 

他想问温客行,你知道我的心意么?

 

难道就因为我生在人间,而你原是恶鬼,所以你的命便不值钱,可以换给我么?

 

这“知己”二字,是你先说的,你好好写过没有、念过没有、理解过没有?

 

周子舒回想起温客行刚刚的话,活下来的人总是更痛苦,你是师兄,你让我这一次吧。他心说温客行你可真任性啊,我空有长生,却留不住任何我想留住的人,还要饮冰食雪,碰不得我最爱的酒,赏不得最美的花,放眼过去唯有茫茫一片白,空的、虚无的,那长生的意义何在呢?在于提醒我,我曾有个多么混账的、擅作主张的知己、师弟么?

 

他叹出一口气来,眼里的光渐渐散去,眼眶里便只剩下两点浓墨,温客行抓着周子舒滑落下来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,只觉冰冷。他哭得说不出话来,在顾湘死后,又一次哭得狼狈不堪,他把周子舒抱的更紧,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挽留对方渐渐流逝的体温,温客行到此时隐隐约约的明白自己错了,错得离谱,他想道歉,可道歉却也难再挽回了。

 

周子舒自觉倥偬半生,杀不想杀的人,做不想做的事,到后来恍觉原来是一场空,临到死得了个知己,还发现这知己是原是旧时珍宝,失而复得,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,不必再有更多的时间来证明或者找寻更多。他一身病骨虽然嶙峋,却无一不篆着“傲”字,这字刻在他骨上,融进他的血里,要生还是要死,只有他自己定得,谁也定不得——他以为温客行会懂的。

 

他固然想活,却不怕死,更恨独享长生。

 

但他也算是死了,且不论他自绝心脉即将魂归地府,早在温客行打定主意要将六合心法授予他时,他便已算是第二个叶白衣了,只不过这个叶白衣没来得及多活几年。

 

周子舒的指尖动了动,努力去看温客行的脸,他想笑,笑温客行堂堂鬼主哭得几乎打嗝,却没力气牵扯唇角,他看着温客行这样,心里那么点委屈、不解、不忿都消散去了,只剩下释然和怅惘。

 

罢了、罢啦,温客行,师弟,你不懂事,我让着你。

 

凡此种种牵挂执念都是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,他不要温客行做第二个容长青,也不要自己变成第二个叶白衣,他只做周絮,身如蒲柳,心若飞絮。

 

即便玉碎了,也仍是一块好玉。

 

此前骗我的一顿毒打是讨不回了,就罚你好好地活,尝尝你想给我的不痛快吧。

 

周子舒这样想着,光散了,他死在温客行怀里。

 

 

 

写在后面的话:

昨晚看完大结局了,HE还是BE 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,我个人认为是HE,但对这个HE却并不满意,不是说它不好,只要它能够满足大部分观众的心,那他就是好的结局,很感谢团队为我们演绎了这一场江湖,谢谢!

 

但我还是要说,从温客行诈死的剧情开始到后来,即便我能够谅解温客行并心疼他,我还是为周子舒不值得,所以有了这篇文,写的时候感觉就是欲哭无泪,其实眼泪已经在眶里打转了,但却有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痛感,只是觉得痛,要我哭我是哭不出来的。

 

文中阿絮的问其实也是我的问,我还是那句话,我理解温客行,但这不妨碍我觉得他留阿絮独活是非常自私的行为。知己应该是相互理解和羁绊的,死生不强求,就如同阿絮明知温客行赴鬼谷九死一生,但理解他的仇苦只是劝慰而不强加阻拦一样,在这一点上,温客行做的真的很差劲。

 

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,作为知己,温客行应该明白阿絮的这种心理,要么好好的活,好好的死,不该是以“爱”或者“情”的名义半强迫的让对方带着自己这份活下去。

 

温客行一死,周子舒的心还能活么?他若是这样独活下来,本就饮冰食雪,还心如死灰,讲的难听一些,岂不就是行尸走肉?

 

树死一半,犹能存活,心死一半,如何能活?

 

欢迎交流想法但是不要跟我杠,大家心里的完满都是不一样的定义,何况世事向来难完满,你杠就是你对,嗑cp快乐,啾咪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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